类型:小说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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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:2018/10/23 17:22:02
内容概述:《拟雪作胭脂》是讲述了沈廷众何之洲的感情故事,怎么...
《拟雪作胭脂》是讲述了沈廷众何之洲的感情故事,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的那句我喜欢你的话,这让沈廷众再也没有忘记,那么沈廷众何之洲的感情结局会如何。如大家感兴趣就来阅读吧。
再见到沈廷众,是我与母亲搬进沈公馆的那一日。
车子停在了一栋西洋小楼前,沈云生亲自出来相迎,依照母亲的嘱托,我甜甜喊了他一声叔叔。
母亲与沈云生少年青梅,在别离了数十年后,终于名正言顺地成为一对令人歆羡的神仙眷侣。
进了门,沈云生朝二楼一喊:“廷众。”
我的心一动,不禁攥紧了手。
沈廷众倚在乳白色的栏杆上,长腿一动,几个大步下了楼,夺过管家阿伯手里的藤皮箱。
未及我开口,他已然冷笑一声,“给我滚!”
藤皮箱子被他扔了出去,漂亮的洋装、旗袍、胸搭,马甲,一一浮在在庭院的水池中。
他将我与母亲的尊严狠狠践踏在地,曝于世人眼中。
“你们还不配进沈家的门。”
说完,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。
我完全怔在原地。
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,三年前的那个小姑娘,受他蒙恩,一直在苦苦追寻着他,而今,她找到了。
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我。
母亲是旧时贵族养出的潮兴女性,即便气极,也要露出微笑:“洲洲,和我去收拾。”
我将沈家的下人赶走,亲自拾起那些东西,一一收敛好。
沈廷众长身玉立,半靠着门廊,就站在丹墀上,似笑非笑——那是讥诮。
“将幸福凌驾于别人的苦痛之上,陈浅意,你和你的女儿,会遭报应的!”
陈浅意,是我母亲的闺名,也即将是这座洋楼女主人的姓名。
少年的眼底淬了毒,所以那种神情落在我身上时,我居然开始害怕起来,“沈……”
话音未落,大门“砰”地一声阖上,将我与他无情地分隔开来。
第一日,我带着国务总理继女的身份踏进沈家,狼狈地站在庭院里,和我的母亲一起,含笑应对着同沈廷众的战争。
而那个胜利者,以极高傲的姿态,欣赏着他的杰作,最后满意地关上了二楼的窗。
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苦涩。
我父亲是前朝遗少,与母亲媒妁之约,结婚多年,终究因为许多原因而分离开来。
母亲是一个令人仰望的女子,新潮不断洗涤着她的灵魂,旧式的规矩约束不了她,所以她孤傲清高,而我身为她的女儿,却恰好完美地避开了。
母亲是骄傲的,所以她不肯放低姿态,任由沈云生百般诉求,执意带着我离开沈家。
“姆妈。”我突然从她手中挣脱,“我不想走,我喜欢这里。”
说这话时,我看向沈云生,企盼他能为我说一句。
我喜欢沈廷众,三年来,思念渗进骨血里,犹如岩浆,在我青葱的年月里留下一个个烙印,挥之不去。
喜欢久了,就变成了爱——这个陌生而又令人雀跃的字眼儿。
可我只能藏着,因为世俗的敌意,因为母亲与沈廷众注定的水火不容。
僵持许久,母亲终于还是妥协,松开了攥在缠枝大门上的纤纤玉手。
我开心地跟在沈云生后面,听着洋楼的大门再度为我打开,让我与沈廷众再一次紧密联系,终于为后来的一切纠缠埋下伏音。
我是真的喜欢这里。
我的卧室与沈廷众的寝室仅一墙之隔,每日清晨,推开窗,就能望见他脸色臭臭地拉上窗帘,而我则抢先在他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前,不要脸地道一句“早安”。
是的,沈廷众厌恶我,而我喜欢他,所以我放下了贵族女子的骄矜。
母亲追求爱情,最终与沈云生得以厮守,以故我坚信,终有一日,沈廷众会想起来,他冒死救下的小姑娘,满心眼儿地爱慕着他。
沈廷众第一次主动找我,是因为我的身份。
春意盎然,庭院里草色将将,是最适合晒太阳的。
“何之洲!”
一声暴喝传来,吓得我猛一惊,书从脸上落了下来,视线扫过去,沈廷众一身都沐浴在暖阳里,身姿挺拔落拓。
他大步过来,话语从齿缝中挤出:“是你到处说,你是我妹妹?”
“是!”我回过神来,大方答道。
我几乎可以断定,沈廷众是想掐死我的,因为他的手攥得很紧,手背上悉数暴起青筋,十分可怖。
我反问他:“难道不是么?”
谁让他总是躲着我?反其道而行之,效果更加明显。
正当我洋洋得意之时,沈廷众突然两手搭在我身子两侧,手指抓着椅子:“何之洲,你最好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!”
沈廷众掌心与藤椅摩擦,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刺破耳膜,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卷翘长睫,忽地一笑:“什么代价?以身相许?如果是这样的话……”我会很乐意的。
只是我话没说完,沈廷众已经低叱一声,双手一甩,背身走了。
惯性使然,藤椅晃了几下,我的心也跟着上下颠簸起来。
我不明白,他到底厌恶我到了怎样的一种境界,连我的身份也不愿承认。
虽然,我并不甘愿做他的妹妹。
赵卿如过来的时候,我尚在闷闷不乐当中。
“哟,是谁惹得之洲小姐不快?告诉我,我替你去收拾。”
赵卿如是青城督军的独子,我是很相信他能收拾沈廷众的,只是……
我说:“还不是你的好哥儿们。”
我将前因后果一一说完了,赵卿如的脸色也一阵赛过一阵的好看,最后,他结巴着说:“怪不得我说廷众今天怎么一直待在医院,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。何之洲啊何之洲,你这是碰到他的逆鳞了,居然还没被他一枪崩了……”
这叫什么话?
呵,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实话,让人传了出去,居然就能够让沈廷众要我的命了。
真是好笑!
我好气又好笑,随后抓过桌上的苹果,对准了赵卿如扔过去:“你嘴巴放干净点儿。”
“不是,”赵卿如抓耳挠腮的模样好笑,像是在想怎么和我解释,最后他环视了一周,附到我耳边,“你知不知道,廷众的生母?”
我大骇。
这的确是我不曾了解过的。
我对沈廷众的认识,仅在于三年前救我的小军官,还有他国务总理独子的身份。
我心下好奇起来,“怎地说?”
由于赵卿如是个二愣子,在他似乎十分难为情而羞于启齿的神色下,我一把按住了他的双肩:“赵少,带我去看看。”
我不曾想过,那个因我母亲而失去丈夫的女人活得怎样。
在我眼中,我的母亲陈浅意与继父沈云生真心相爱,他们违背世俗的条框束缚,去追求自己的幸福,所以他们二人的结合理所应当。
当然,这是建立在我母亲与父亲和平离婚的前提,沈云生与他的发妻何南柳,却又是另一番景象。
赵卿如带我来的,是一家医院。
见我站在原地不动,他回头:“进去罢。”
赵卿如替我敲了门,开门的是沈廷众,一见我,他稍愣了片刻,便冷下脸来:“滚回去!”
我极力推阻着,防止那道门关上:“哥——”
沈廷众一不留神,我已然溜了进去。
不顾沈廷众黑如锅底的脸色,我一眼瞧见了躺在病床上,奄奄一息的女人。
她就是何南柳,沈廷众的母亲,那个因我母亲而失去一切的可怜女人。
我这样想着,竟然没有发觉女人骤然睁开的双眼。
“狐狸精——”
她看见我,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着,发了疯似的拔去针头,冲我扑了过来——
好在沈廷众及时将她拉开,何南柳也只是将针头划破我的脖子,但仍旧让我疼得直咧嘴。
“沈廷众……”
沈廷众大喝一声:“赵卿如,你还不快进来?”
赵卿如跌跌撞撞开了门,险些栽了一个跟头:“不是,怎么回事呀?”
说话间,何南柳竟然夺过病床前的水果刀,赤红着眼,不住向我狠刺而来。
我立在原地,脑中完全混沌起来,直至何南柳手中的刀刃刺中沈廷众的手臂。
我也许是爱极了沈廷众,所以我奋不顾身地冲上前,想要夺过她手里的利器。
“嘶——”
刀锋刺进我的虎口,鲜血顷刻冒了出来,殷红似是刺激到了何南柳,她蓦然大笑起来:“贱人!贱人!贱人!”
医生和护士纷纷涌进来,强按着女人,给她打了一针,何南柳方才缓缓倒了下去。
沈廷众怀里抱着何南柳,目光阴鸷地投向我,我一个颤栗,想要解释:“我不知道会这样的,我只是……”
“还不快滚!”
滚——他对我说过最多的一个字。
我的伤口还在流血,疼得我眼泪在眼眶直打转,可他居然只是要我滚。
“滚就滚!沈廷众,你个混蛋!”
我二话不说,拉着赵卿如走了,临走前还一脚踢在了门框上。
自然,这个后果是,我的脚理所应当地发疼。
我的脚实在痛极,只能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,等着赵卿如给我拿过药来。
何南柳的病房在三楼,我抬头望去,视线与沈廷众撞了个凑巧。
我后槽牙咬得紧,正在考虑要不要大骂一声回去时,赵卿如回来了,而沈廷众也离开了窗台。
给我上药的契机,赵卿如把从护士那里听到的话语传达给了我。
沈云生一生只有何南柳一个妻,何南柳本以为虽然旧式婚约,但到底自己是完全拥有着沈云生,可后来母亲出现了。
何南柳这才惊觉,沈云生是为母亲守着身心。
现实狠狠泼了她一盆冷水。
她甘愿自降身份,做一个妾室,可我的母亲清傲,怎么可能接受?
沈云生还是与何南柳离了婚,但却彻底逼疯了后者。
她不许沈廷众与我们亲近,害怕这唯一的儿子也遭人抢去。
以故听到我是沈廷众的妹妹这一消息时,何南柳的病情加重,经过整整一夜,方从死神边缘救回。
因为我的眉目有母亲的影子,才刚她一定将我认错了,做出那些疯狂举动。
“其实这件事,你母亲理亏在先。”
赵卿如是个粗人,下手重,疼得我倒抽了一口气,猛地剧烈咳嗽起来,很好地吞咽回了我欲出口的话。
我的高跟皮鞋不能再穿,但赵卿如却变戏法似的给我带来了一双小脚皮鞋。
我并不缠足,那双鞋对我来说,过于硌脚了些,但聊胜于无:“谢谢。”
赵卿如犹豫了片刻,最终还是抬了下巴,对准三楼的窗口:“这是他的意思,我想不到这么周全的。”
我抬头看去,似乎瞧见了一闪而过的影子。
抬脚一步步跳上了三楼后,我几乎想要立刻倒在地上睡去,但我还是敲响了何南柳的门。
沈廷众迟迟不肯开门,我一巴掌砸在了门上:“沈廷众!”
“闭嘴!”
门是同时开的,所以我一掌下去,直接打在了沈廷众的胸口。
沈廷众语气极差:“你来作甚么?”
他怕我打扰何南柳休息,可我就是无所不用其极,因为我要证明我母亲的清白。
我在脑海里将那些正义言辞再三斟酌,才刚张嘴,就见沈廷众眼底一圈的乌青颜色。
他一个人照顾何南柳,还要忍受后者随时的疯癫,一定……很辛苦罢?
我动了动唇,最后只说:“……谢谢你。”
手里的药也扔给了他,我逃也似的跛着脚离去,突然心生怯意,不敢再去面对他。
我的手臂一疼,原来是沈廷众追了出来。
他攫住我的手,眸子微沉,“带着你的东西滚,别再让我看见你!”那些药悉数砸向了我,最后滚落了一地。
“何之洲,但凡你有心,就和你的母亲,给我滚得远些。”
他直言不讳地戳破了我最后的伪装:“说什么可笑的爱情?何之洲,少拿糊弄沈云生的那套来糊弄我,你与陈浅意是什么样的人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母亲与我说过,她与沈云生的爱情正大光明。
因为父亲养妾呷妓,自甘堕落,因为沈云生与何南柳多年毫无爱意,所以沈云生与母亲理所当然地结成夫妻。
母亲与沈云生在一起,似乎格外的顺理成章。
可如今他们的爱情却伤害到了另外一个女人。
见到母亲的那一刻,我近乎崩溃的边缘:“为什么?为什么你一定要插足别人的婚姻?”
母亲微愣片刻,原本关切的温柔话语骤然变得锋利起来:“何之洲,你发什么疯?”
“就因为沈廷众,所以你连我的话也开始质疑了?我一早便说过,沈廷众,他不是你能够爱得起的人。”
“你是我的女儿,就该认清这个事实。”她指着镜子里状如疯子的我,“现在,收起你的眼泪。”
母亲一直是我顶礼膜拜的人,她美丽自信,优雅迷人,即使身处逆境,也能坦然自若。
可我做不到。
我是何之洲,不是陈浅意。
我声嘶力竭地冲她大吼大叫着:“是!当初我深陷贼窝,而你抛下我远渡重洋的时候,我就该认清了的。身为你的女儿,只不过是要按照你的想法,活成一个淑女名媛。”
一个淑女名媛,名誉上不能有所玷污。
所以她不能爱上自己的继兄,不能随时随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。
她要笑,礼貌而又骄傲。
“啪——”
母亲身躯微颤,紧紧抓着丝帕,指着我,唇瓣颤了又颤。
眼泪加剧了耳光带来的效果,脸上火辣辣地疼,我哭得视线模糊,可我还是瞧见了,母亲眼角的一颗晶莹。
只有一颗。
她将我抱在怀里,任我的泪水洇湿了她的绸质旗袍。
母亲的声音在头顶响起:“洲洲,母亲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你好,你不要忤逆母亲,好不好?”问询的话语,被她说得坚决霸道。
若是以前,我是很乐意的。
因为母亲为人称赞,她的一切,都完美地令人嫉妒。
可,那只是以前。
现在的她,是一个破坏了他人幸福的坏女人。
她不仅一手摧毁着沈云生与何南柳的幸福,如今,她还要摧毁着她的女儿。
我推开了她,哽着脖子道:“不!我喜欢沈廷众,凭什么你可以追求你的幸福,而我不可以?”
她的幸福那样不光彩,她还是做了。
而我爱沈廷众,爱得光明磊落。
母亲忽然笑了起来,那样落落大方:“追求幸福?可他爱你么?何之洲,你不要痴心妄想。”
我为什么不能追求?
因为他不爱我,因为父母之间的恩怨纠葛,所以一切都成了我的痴心妄想。
沈廷众鲜少回沈公馆,而我被母亲锁在了房间里,每一次,都只能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。
终于黔驴技穷之时,我用绝食来逼迫我的母亲,可这些伎俩,根本入不了她的眼。
我舍不得死,我还有心愿未了。
她实在是太了解我了。
窗外又响起了刹车声,我伏在窗台上,看着沈廷众一如既往地抬头,最后以嘲讽的眼神赠予我。
我与他的卧室仅一墙之隔。
沈廷众的窗户没关,窗帘被风吹起,阳光洒落在窗台上,又延伸至他的床上。
多日来的断食使得我浑身乏力,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从我的房间,爬到他的房间。
我坐在窗台上,而沈廷众恰好开了门。
“咔哒”声响起时,我受了一惊,险些从二楼掉落下去。
沈廷众看着我,脸上一瞬间风起云涌,他大步冲过来,将我扯拽了下去。
“何之洲,你不要命了?”他一向都是对我冷嘲热讽,极少动怒,这一次,他却大声厉喝,“想死,就滚得远些!”
他是怕我脏了他的地方。
我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,嗓子极是粗哑难听:“沈廷众,你爱我么?”
三年前,母亲远赴欧洲,留下一个乌烟瘴气的家,而彼时,我深陷匪窝,被沈廷众救下后,我不愿面对残忍的现实,死皮赖脸地跟着他。
那时候的他多温柔,手把手教我持枪,要我护好自己。
而此刻,他却是恨不能我死得远远的。
“呵!”意料之中的不屑,他说,“何之洲,你母亲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不要脸的货色出来?”
即便我的母亲所为再不堪,她却永远是完美的,是我永不能比拟的。
所以我的母亲高傲如云,而我卑微如泥。
空气似乎骤然凝结,片刻后,我喘着极微弱气息,攀上了他的脖颈,踮脚覆上他的唇。
“何之洲,你就这么不要脸?”
沈廷众始料未及,我会这样大胆吻上了他,推开我之后,他的眼中,还有着明显的惊愕。
我眼角瞥见我的房间里,母亲怒极甩手离去的袅娜身影,一下子笑出声来。
我说:“是!沈廷众,我就是不要脸……”
话音未落,沈廷众一举攫住我的下颚,几欲要将我的骨头捏碎:“何之洲,你居然敢利用我来对付你母亲?”
他是沈家大少,从下人的闲言碎语中晓得我与母亲决裂的原因,我并不奇怪。
见我的默认,沈廷众似乎怒从心中来,一把将我掼在了地上,他道:“你还真是令人恶心,为了报复自己的母亲,连喜欢我这种话,也说得出口。”
什么?报复我的母亲?
我不过是想证明,他也是爱我的,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,可到了他的口中,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。
似是陡然想起什么来,沈廷众忽地残忍一笑:“哦,我忘了,你被关了好久,大概是不知道的。”
“北边传来消息,三省内部势力分据,你父亲逃来南京,却被你母亲赶了出去,如今处处都是流民,你父亲,怕是尸骨无存。”
他颇是惋惜地扶起我来,又添了句:“对了,听管家说,他还央求着要见你一面,可怜天下父母心啊!何之洲,因果轮回,报应不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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